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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 (第2/5页)
友的王家旁支子弟没什么好感,不吝替大侄子说两句好话:“二弟年纪不小,就这么个出息儿子,心里怎能不想着?” ??“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。”王司徒嘴里叨咕,心里却知道二老爷那两个年幼些的庶子完全毁在了后宅争斗中,一个是志大才疏的纨绔,三十郎当岁还每个正经行当,靠着媳妇儿的嫁妆铺子过日子;另一个年纪不大却药罐子不离身,说不定哪天便一命呜呼。这两人能平安保命到如今已经算是他照拂有加,遑论出人头地给老父亲带来慰藉。 ??“罢了罢了,不就是想去看儿子么,我既然允了他,自然替他想办法。”王司徒到底心软了,摆摆手算是默认了二老爷的小心思,第二日便上书给圣人,替他辞了官职。 ??范家和王家本是姻亲,如今范氏倒台,王家一家独大,王二老爷却显得十分尴尬。这时候退一步淡出众人视线算是常规操作,穆岚一点儿没起疑心的便允了这奏章。 ??至于要回雍州将养身体之类,于圣人来说亦是无可无不可,王二老爷在所有人自以为了然的目光中顺利脱身。不等过完正月,他便踏着寒霜启程前往雍州,在琅琊郡呆了小半个月后,他随意寻了个由头,直接转道往南边找儿子去了。 ??也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,王家的家庙里,范氏将一张纸条在油灯上点燃,微笑着服下一枚丹药。第二日王二夫人的死讯传入王府,王大夫人心中埋怨一句“晦气”,随意捏了个借口将人草草下葬。 ??没有隆重的丧仪,没有子女披麻戴孝,曾经世家女中的佼佼者,联系王、范两家贵夫人就这样悄没生息的成了一捧黄土。偶尔有年长的老夫人们在闲聊中提起,才模糊中有个印象,那人也曾张扬笑过,风姿仪态让人敬仰。 ??范氏的死没有溅起哪怕一滴水花,唯一悲伤恸哭的人,只有天牢中冻的瑟瑟发抖的范司空。只他也并未坚持多久,便倒在了京中冰冷的雪夜之中。圣人的判决并没有下,风寒却提前带走了这位老人,穆岚听了天牢的奏报呆坐良久,终究起了一分恻隐之心,谋逆大罪被轻轻放过,只将范家人逐出京城,下令三代之内不得录用为官。 ??范家虽然倒了,但庐陵范氏仍在;哪怕三代不得为官,可三代之后,他们依旧有希望。在冰冷的寒风中,他们脚步坚定的告别了这座承载梦想的城池,并在心中暗下决心,总有一日,庐陵范氏会重新回到这里。 ??朝堂之上,大臣们却并无悲春伤秋或兔死狐悲之叹,范氏的离去只代表又有新的空缺可以供他们瓜分。像是鲨鱼遇上了血腥味儿,连着几日的朝会,一幕幕纷纷扰扰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。各家各派争权夺利,言语间便是妥协与利益交换,是心照不宣的暗中过招。 ??穆岚看懂了一些,亦有些并不明白。他将疑问的目光转向张舒梁,希望这位靠谱的丞相一如往常为他解惑,却恍然发觉张相已经白发稀疏身形佝偻,仿佛风中残烛随时要消散在空中。 ??风烛残年。这样一个不详的词汇出现在穆岚的脑海里。而就在三日后,张舒梁死在了议事大殿旁的耳房中。他是生生被北燮的诸多政务压垮的,耗尽了最后一丝心神,在桌上留下一封批改到一半的奏章。 ??穆岚特旨为他举行了隆重的丧礼,京中所有高门大户都设下路祭,沿街百姓跪送他棺椁出城。圣人亲笔写下祭奠的悼文,赐予张氏后人高官厚禄,可就算这样,也完全解除不了穆岚心中的慌张。 ??是的,他慌了。从陈平到李正牧,再到张舒梁,先帝留给他的臣子一个个老去,慢慢退出了朝堂,而后继之人却毫无担当起重责的底气。他看着王司徒,而王司徒亦在看他,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。都说无知者无畏,可惜他们并非真正的无知——正是因为知道治理一国如此不易,他们才不敢放手施为,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顶在前头。 ??有野心不假,怂亦是真。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王司徒丝毫没有夺取朝权的想法,反而耐心与圣人分析格局,圈定了三位老成持重的丞相。也正是他这番作为,反而意外的收获了好名声,连王皇后在宫中的日子都安稳了许多,北燮竟是难得的有了一段祥和时光。 ??第267章 穆欢的执着 ??北燮的前朝后宫争斗不断,直到春回大地才渐渐安生。梗着脖子离开南燮一路奔波到北边的腐儒眼见着一场场大戏演完, 心中亦是拔凉一片。若说南燮是主弱臣强, 好歹吏治清明,百姓安居乐业,可北燮有什么?明明接连好几个丰年了, 还是“朱门酒肉臭, 路有冻死骨”。 ??朝廷重臣争权夺势颇有手段, 可有谁记着给冬日里压塌了屋子的百姓修缮房屋?后宫女子明争暗斗